播音主持自备稿件:《杨善洲》
韩文斐:1968年我结婚了,妈,你说阿爹能赶回来参加婚礼吗?
李 杨:自己女儿结婚他能不来?我就不信工作会那么忙!
王 舒:那天,姐姐一大早起来,心里就盼着阿爹回家,可直到婚礼结束阿爹还是没能回来!
韩文斐:只是在婚礼的第二天阿爸托人捎回来30块钱,还嘱咐我和阿妈说不要操办,更不许收彩礼 ,妈怎么办!彩礼已经收了!
李 杨:一家一家的去把钱退了,你爸要问起来,就说没收!
王 舒:在我的印象里,我是8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我阿爹的,那是因为奶奶病了, 阿爹回来送药,阿妈拉着我的手说这是你啊爹,你赶紧叫啊,可我却害怕的躲开了,当年家里缺少劳动力,我大姐很早就辍了学,阿爹一直对这事感到很愧疚,可我就比姐姐们幸运多了,阿爹把我接到县里的宿舍和他一起住,帮我辅导功课让我上学。
李 杨:那天,放学路上,天下着大雨,孩子大老远就看见他爸单位的车开了过来就使劲招手,车停了,正好孩子他爹就在车上,孩子刚要上车。
王 舒:阿爹摇下窗子来说 “这是公家的车,我不能坐,雨那么大,他让我去路边避一避再走。
韩文斐:有车不能坐,只能淋雨回家,中专考不上,不能倚仗您的权利找工作,记得当年报考公安的时候,作为地委书记的您只要打个电话,我就能留在保山,留在您身边,可您连问都没问。
李 杨:孩子们别怪你们的爸爸,老头子总是说:“打电话简单,可背后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,当官的就不能让人在背后说不好”
韩文斐:我不怪您,可是后来就因为山上几个没学上的孩子,你就可以四处拉关系,一下子解决了那么多民办教师转正的问题。可是我,您的女儿,结婚七年了,和丈夫一直是两地分居,后来我通过自己的努力,我通过了所有的考试,我的申请也被批准了,我就差一个章,只要有了这个章我和丈夫就能团聚了,所以我求求您,您帮我打一次电话,批一次条子,求求您,可您怎么就是不答应呢!其实我知道我去找你,不会有什么结果,但我还是去了,因为我真的、真的不想像阿妈那样等一个人一等就是一辈子。
李 杨:我常常一个人坐在堂屋的走廊上,平静的看着大门外进出的每一个人。每天都希望那个熟悉的身影能够走进来。哪怕只是在家呆上几分钟,我要在你耳边诉诉苦,养这些孩子不容易,做这些家务其实比你累,可是怎么多年,我习惯了就这样一个人,可是退休后你扛起锄头又上山了 。这一走就是22年。
王 舒:当我再一次见到阿爹是在医院的病床上,看着瘦弱的阿爹,我就在想,阿爹你这次回来,还走吗? 可啊爹还是走了,而且还去了那么远的地方,按照啊爹生前的遗愿,我们把一部分骨灰洒在了林场的雪松下,啊爹跟我们说过,如果想他了,就去雪松下看看他。
李 杨:你走了,我把你戴了六十年的一块手表留在了身边,放在枕边,听着滴答声好像你又回家了就在我身边永远也不离开了。
王 舒:大量山的这间棚子里,住过人,这不稀奇。稀奇的是住过的这位老人是地委书记,正厅级干部,在这一住就住了十多年,不是隐居,是植树,不是植一棵,是植绿了整座荒山。
韩文斐:2010年10月10日15时08分,家父杨善洲因病医治无效,与世长辞。遵照家父意愿,不接礼,不待客,不铺张,不浪费,丧事一切从简。

